JD/皆大欢喜(二十)
二十
乔纳森最后还是将那个人的名字告诉了迪奥。
出乎意料的是,那是迪奥曾在他家做过一段时间男仆的公爵家的小儿子,艾利威尔三世。除了在来到迪奥家头一天晚上从达利欧骂骂咧咧的口中得知,乔纳森原来就听过这个名字,却没有什么大的印象。
艾利威尔二世是近几年女王身边的红人,有五个女儿,年近五十才得了一个儿子,对这个小儿子很是宠爱。这些年伦敦几件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都有那个老头的身影,恰巧迪奥当年做的男仆还是这个小少爷的伴读,对此间略知一二。
艾利威尔二世对儿子教育很是严格,无论从文化礼仪还是道德上,给他请的都是最好的老师,但自己则是一股迪奥再熟悉不过的贫民窟出身的卑劣气息,当年便是靠着和女儿在路边演了一场苦情戏,引起了当时出巡的女王的注意。具体是什么戏,这边暂时不提,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后来靠着巧言令色一步一步爬上位,甚至还被封了爵位,这样的艾利威尔二世打破了一直以来的出身障碍,一时之间被贫民窟的众人视为榜样。
顺便一提,艾利威尔二世还在贫民窟时还住在布兰度家隔壁,几乎是和达利欧一起长大的。看着昔日“朋友”变得如此风光,达利欧心中自然不是滋味,日日醉在酒里。
受到上等教育的艾利威尔三世和他年迈的父亲全不一样,他有着迪奥认为的可笑的正义,还常常满口令人他作呕的仁义道德。尽管迪奥讨厌艾利威尔三世,就像他讨厌乔纳森一样,但他不得不承认他的贵族教育是成功的。
考虑到这一点,迪奥发现一切事情都变得简单多了,他甚至可以想到艾利威尔三世不仅告诉彭德尔顿一家,应该还会想向老乔斯达报信。
于是迪奥带着乔纳森找了个休息日,来到位于郊区的艾利威尔邸。迪奥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商人,给有些无奈的乔纳森穿上了仆人的衣服 ,正大光明地从大门走了进去,说要找艾利威尔三世。
冬季还未过去,这天阳光明媚,空气中仍然带着寒冷因子,人却被温暖的阳光照得懒洋洋的。艾利威尔三世这时正在花园里除草,听说是迪奥来了,马上把手上的工具放下,冲去了大厅。
顶着一张娃娃脸的艾利威尔三世——实际上他本来也不过十五岁——几乎要冲过来抱住迪奥,却被一脸嫌弃的迪奥一闪身躲开了,艾利威尔三世扑了个空,委屈地摸了摸鼻子。
而一边的乔纳森则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艾利威尔三世。
“是你——?”
艾利威尔也终于发现迪奥身边要比他高上几公分的“仆人”,同样惊讶:“你是……乔纳森·乔斯达?”
艾利威尔三世带着两人来到自己二楼的书房,锁上房门。将藏在书架后边的一个盒子拿出来,放在乔纳森面前。里面尽数是老艾利威尔与其余几个乔纳森熟悉的名字通讯的信件和互相约定分赃的手章。展开细看,除了乔斯达家,他们还联手坑过好几个贵族,包括彭德尔顿,艾莉娜的父亲。
这些证据足够送老艾利威尔上断头台了。
心想着这个艾利威尔三世真是专注坑爹一百年,迪奥撇了撇嘴,他对别的被陷害的贵族可不在意,只在意能不能拿回乔斯达家的财产。但又转念一想,他可以利用这些证据,大可以狠狠敲那些衣冠楚楚的贵族一笔。
和迪奥朝夕相处许久,乔纳森几乎在迪奥转动眼珠的那个瞬间就猜到他在打算着什么,连忙让艾利威尔三世把这些证据收起来,一切都得从长计议。如果贸然举报,侥幸得以成功,他们可能会害得面前这个少年和他落入同样的遭遇、或者会更惨。毕竟没有他,他们不可能这么顺利找到陷害他父亲的源头。
但迪奥可不会顾虑这么多,好像理所当然地从艾利威尔三世手里夺过那个盒子。艾利威尔三世这傻孩子还实足礼貌地捧着这要他一家人命的东西给迪奥双手奉上。
迪奥双眼发光,毫无诚意地道了个谢:“多谢。”
老艾利威尔可能做梦都想不到,在他还在寻欢作乐的时候,他的好日子被他儿子硬生生掐断了。